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鹤的第一次振翅，抖落新时代的晨曦。在此刻，从凝重的青铜中，轻舞飞扬。

立鹤方壶

图片来源：故宫博物院

立鹤方壶，年出土于河南新郑李家楼郑公大墓，共一对，分别藏于河南博物院和故宫博物院，不过河南博物院的那件习惯上称为莲鹤方壶。每件高约厘米，重64.28公斤。断代约在春秋中期，一般认为是郑国国君所用的酒器。

立鹤方壶因其器顶富有张力的莲瓣形盖和翔舞的立鹤而得名，其中立鸟所在的板与盖身可以分合，以便使用时将壶盖倒置。

作为礼器的青铜方壶这一形制，以及壶身的蟠龙、神兽等狰狞凌厉的动物纹样，都是西周的延续；但精致玲珑的工艺，艺术风格中的生机，向古老的土壤漏下了新的天光。

莲花生根，是人间草木第一次盛放于冰冷的铜器；凝固的鸟兽，也被注入了生动的灵魂。从此山川渐醒，万物生长。

故宫中的铜仙鹤

图片来源：故宫博物院

《诗经》中说：“鹤鸣于九皋，声闻于天。”《周易》云：“鸣鹤在阴，其子和之。我有好爵，吾与尔靡之。”而在此时，郑国人以一声鹤鸣为象征，呼唤一个新的时代到来。

西周灭亡、进入春秋，旧的政治秩序和礼乐制度土崩瓦解，正如当时周王朝的士大夫在诗中所言：“烨烨震电，不宁不令。百川沸腾，山冢崒崩。高岸为谷，深谷为陵。”（《诗经·小雅·十月之交》）中国历史从此进入空前绝后的大变革、大动荡、大发展的时代。

作为先导的，首先是生产力和科技的长足发展。春秋时期，青铜铸造技术取得进步，雕刻、分铸焊接等加工方法发展成熟，工匠因此能够更加自由地使用镂空、附加装饰等艺术元素。在贵族不断壮大的实力支持下，青铜器也随之更加精致华美。这是青铜器艺术风格革新的基础。而孕育了立鹤方壶的郑国，则以独特的文化风貌，引领一个时代的先声。

立鹤方壶细节图

图片来源：故宫博物院

郑国地处中原，为列国要冲之地，周王室以及晋、齐、楚等多个大国的势力及其文化在此交汇碰撞。立鹤方壶的形制和装饰风格，便兼具上述多种文化因素。而郑国思想文化发展解放之迅速，在春秋整体的文化变革与觉醒中一直引领潮头，也与此相关。

除手工业科技领先以外，郑国在当时就闻名于列国的，更是其率先突破旧时代周礼的束缚。《诗经·郑风》中的郑国民歌，在对爱情的大胆歌咏中，历历可见当地开放的民风。

在政治上，郑国也率先对周天子的权威发起挑战。春秋初年，郑国在诸侯中较有实力和地位，国君郑庄公呈现出图谋霸业的春秋诸侯的面目，开始擅自征伐诸侯、拒不朝见周室。当时的天子周桓王因此发兵讨伐郑国，却因实力不足而被郑国打败；战斗中郑国武士一箭射中周桓王的肩膀，周天子自此威严扫地。

因此我们看到，新郑李家楼郑公大墓，其随葬品在数量和规制上都不惮于僭越；而立鹤方壶，则更以直观的方式使我们领略到变革时代的风貌。

新郑李家楼墓地的断代经过了很多学者的讨论，所给出的范围皆是在春秋中期，因此也可以看出立鹤方壶的器物特点较之西周已走出一段距离。到春秋后期，孔子说“郑声淫”，郑国自身也经历了许多混乱，其“礼崩乐坏”已成为共识。但正是“礼崩乐坏”，才能揭开新的富有生命力的时代的序幕——这是经济、政治、社会文化等全方位的变革。所以郑国虽处在大国的夹缝之中而多有不得已之处，却自当时起一直以鲜明的特质而受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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